TUhjnbcbe - 2024/5/20 19:51:00
贾雨村对荣国府、对贾母的看法怎样？在他和冷子兴的对话里4个字。贾雨村这个人，在《红楼梦》里是一个比较特别的角色。有人说他奸诈，同样也有人说他善于把握机会；有人说他见利忘义，也有人说他善于随机应变。但无论如何，能从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最后成为“大司马”，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关于贾雨村的“成功”轨迹，在《红楼梦》里给出了一个大致的路线：最初是困在姑苏葫芦庙，和中富之家的甄士隐做邻居。得到甄士隐的接济才有了上京赶考的盘缠，中了进士并出任一州知府。随后因为贪腐而被革职，于是到处游山玩水。首先是在金陵甄家教书，然后到了两淮巡盐林如海府上，给黛玉当私塾老师。因为护送黛玉进京，得到林如海的推荐、贾政的帮忙，官复原职而成为应天知府。再后来，在应天知府任上，因为“妥善”处理了薛蟠的官司，而攀上了薛蟠的舅舅王子腾。从此青云直上，直到最后官登“大司马”。这一路走来，我们可以看到两个关键的节点：甄士隐、林如海。尤其是林如海的举荐，可以说是贾雨村绝处逢生的神来之笔。当然，林如海身为当朝前科探花、两淮巡盐御史，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确实有举荐贾雨村的能力。再加上贾政这样的公卿世袭子弟出手打点，贾雨村自然就获利匪浅了。可以说，被罢职后的贾雨村，如果没有林如海，几乎是没有翻身机会的。但是，我们可别忽视了，在“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一章里，贾雨村自己就曾说过，在到林家之前，曾在金陵甄家——也就是给甄宝玉当私塾老师。以《红楼梦》“一喉两舌”的笔法，金陵甄家其实就是隐喻的荣国府，甄宝玉其实就是贾宝玉。实际上，金陵甄家在《红楼梦》里的地位，也是官宦之家。那么问题来了，贾雨村为何未能获得金陵甄家的资助呢？如果甄家愿意帮忙，贾宝玉不就能更早“东山再起”吗？我们看看贾雨村自己是怎么说的：……（甄宝玉）因叫了一声，便果觉不疼了，遂得了秘法，每疼痛之极，便连叫姐妹起来。’你说好笑不好笑？为他祖母溺爱不明，每因孙辱师责子，因此我就辞了馆出来。在贾雨村自己的口里，轻飘飘说了一句“辱师责子”四个字。从这四个字里，我们可以清楚得知，金陵甄家的老太君，对贾雨村是很不感冒的。按照封建礼法的规则来说，“天、地、君、亲、师”，贾雨村作为甄宝玉的老师，大概率上、本来应该是受到甄家极大的尊敬的。而甄家老太君则有“辱师”之说。贾雨村显然就不可能受到甄家的“救济”了。甄宝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红楼梦》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就是贾宝玉的化身。我们完全可以将贾宝玉的性格替代到甄宝玉身上。贾雨村在给黛玉当老师的时候，心里的感受是“妙在只一个女学生，并两个伴读丫环”，是非常轻松惬意的一份工作。而给甄宝玉当老师就不是那么好运了，竟然还受到了甄家老太太的“辱师”。一心结交权贵的贾雨村，自然就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了。从贾雨村的生平轨迹之中，我们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很善于钻营的人。即使是穷困潦倒的书生阶段，之所以借住在葫芦庙，主要原因就是有一个甄士隐这样的邻居，心里期待能获得甄士隐的资助。实际上，贾雨村确实也是心想事成了。再后来，在处理薛蟠打死冯渊的案件时，一开始贾雨村还是想秉公执法。被门子用护官符提醒之后，立即“糊弄”了事，轻飘飘为薛蟠解脱。这显然是冲着薛家、王子腾这个京营节度使去的。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贾雨村从此攀上了王子腾，一路飞黄腾达。或许对贾雨村而言，金陵甄家、尤其是甄家老太太，就是他那一辈子里遇到的最不是贵人的“贵人”。明明有能力提携自己一把，却反倒被折辱了一番，并没有半点资助之意。而贾雨村心里对甄家的观感，也从他和冷子兴的对话里完全流露出来，“辱师责子”4个字，就成了贾雨村心里对甄家的全部评价。而根据贾宝玉和甄宝玉的一身一影、甄家和贾府的一虚一实来看，这4个字，不正也代表了贾雨村心里对荣国府、对贾府、尤其是对贾母的真实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