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期
漾玉波(国画)卢文举作我是通过沪刊间接“认识”著名学者邓遂夫先生的。沪刊首辑曾刊发邓先生的一篇书序,开篇没多久他就说“我实在难以改变自己爱说真话、不想掩饰自己在学术上的真实感受的坏脾气”,尤其让我对邓先生产生好感的是,作为著名红学家——《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二书的校订者,他始终以“草根”自谦——“虽然有很多大学让我去做教授,但我不想去,我喜欢做草根学者”。这就像小摊上一碗普通的羊汤,融合了温暖、美味和汤汤水水的慰藉,还有断不可少的草根情怀。从早失怙恃,到年少讨生活,再到各种阴差阳错,直至一路逆袭,邓先生备尝人生酸辛,也让他无论为人还是治学,都十分地接地气,所以他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在我的印象里,邓先生是“神出*没”的。我和邓先生最近的一次联系是在去年10月,而倒数第二次联系则是在前年12月!所以去年10月邓先生“闯入内宅”时说:“庆中,好久没联系,忽然半夜三更发信息来,别见怪哈!”并且附上一个*脑瓜的小笑脸,让你乐不可支。我同邓先生“认识”于年,正式交往则始于年10月寄赠拙著《红楼梦*小田评点研究》。收到书后的第二天邓先生即写来一篇长文:庆中,半夜1点才上床,仍习惯翻翻书。于是正式细读你的书。先看沈君的序,觉得文虽不长,写得挺不错的,言简意赅。但有一点小小的瑕疵:在叙及你书稿中指出,*小田对宝玉“也不短了咱们四个人的”之语所批的“四个人”,一本作“两个人”,此“一本”当指脂本。这是对的。但紧接着的分析中又有:程系诸本均作“四个人”,脂系诸本(梦稿与蒙府除外)则均作“两个人”,指宝黛双玉。这句分析的话,不知是沈君自己的意见,还是征引庆中的观点。总之括号中的梦稿亦“除外”是不对的。实际上梦稿此处文字与其他脂本无异,仅蒙府本与程本同。我在自己的校注中曾多次指出:程本在以梦稿和甲辰作为整理前八十回的主要底本时,亦曾部分参照蒙府本作修改。而这参照蒙府作修改的文字中,又恰恰存在不少蒙府与戚序、戚宁相异的文字——这些蒙府与二戚本相异的文字中,有的略同于甲戌和己庚列,有的则属蒙府抄手臆改。故妄改“两个人”为“四个人”的源头即当出自蒙府抄手的奇怪思绪,而这居然被文化素养不低的程高所欣然接受,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另外,在版本学上所称之梦稿,通常指该现存本的原抄文字;另笔删改添加的文字则不能算数,它多半已接近后来程高本的雏形。所以在查阅梦稿时以其另笔删改字为准,是不对的。之所以援引这通信函,因为邓先生扎实的学术功底与专精覃思的治红精神得到了充分地体现。对于信中所言及的“四个人”与“两个人”之别,我在查阅岳麓书社影印的梦稿本电子版时,确然由于该本涂抹不清而遽难判断,为拙著赐序的沈治钧先生亦曾来函让我仔细核实,但我性本疏懒又爱走捷径,见沈先生赐序中亦有提及,便采沈说而未再复查。我为研究的不严谨而抱愧,同时对邓先生的尊敬又增加一分。邓先生说他的庚辰本修订有2万处以上,36万余字,洵非虚言。任一版本的任一处细节,都逃不掉他的火眼金睛。前面提到邓先生同我最近的一次联系是在去年10月,这是有原因的,缘自我发表的一篇写凤芝师的小文章《煮米稻粱新日子》。邓先生在